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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……贫道告诉了你玉佩的来头,你为什么始终不派任何人去寻访,反而把玉佩给了青君?”
李青麟出神地看着梁柱上的雕龙,过了好久才慢慢道:“我曾忧惧,也曾动摇,既贪权柄,又想长生……并没有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么了不起。当我发现自己按照秦弈的法诀无法修炼出哪怕一丝仙气时,甚至极为暴躁,打骂妃嫔,鞭杀宫人——或许我只是一介俗人而已,还很有暴君的潜力。”
明河安静地看着他,没有接话。
“但是道长,人就是这么奇怪啊……当某一天幡然清醒,反而从所未有的清明……我知道不仅是我自己没救,南离其实也是没救的,它已经烂到了骨髓里……如果有个几年时间慢慢扭转,或许还有机会,但西荒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,他们甚至不待开春,这冬季必然会有一场雷霆万钧的突袭。”
明河依旧静听。
“这么短的时间,别说青君了,便是我没中诅咒奋发图强,南离也渡不过这一劫。之前的豪情壮志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欺骗。”李青麟笑道:“所以我们该做什么呢?等着迎接西荒入寇,在一番可歌可泣的血战之后灭亡,成为史书里悲叹的几笔?”
明河终于道:“贫道问的是,你为何不去找玉佩的主人,而不是问你的国策。”
“因为我不想找了。”李青麟笑道:“死便死吧,人哪有不死的?我倒是找到了我的初心是什么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无论做下多少功业,最终也是一抔黄土,数尺墓穴,既然如此,我当初为什么要这功业?”
明河摇了摇头:“贫道从来不知你们为什么要这功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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